书坛“哪吒”曾翔

过了年哪吒和Deepseek爆火，英雄不问出处，A I让我们每个人都可以重启对知识的掌控。突发好奇问一问Deepseek当代谁写的最好？曾翔先生排名第二，前面是王镛先生。Deepseek给出的评价是： “艺术地位：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以创新性书法闻名。风格特点：书法打破传统章法，注重空间构成与视觉冲击力，作品常具现代感。实验性：尝试“吼书”等行为艺术，引发争议与讨论。”

上午曾老师发过来一首AI做的诗引发一段我们两个关于AI的讨论。曾老师说：“用A I写诗，写文章，写评论的人，都没饭吃了。不得了。”我说：“A l应该可以超越90-95%写作，写文章，写诗，写歌，写学术评论的人。”

不管Deepseek关于当代书法的高度总结的对不对？曾翔先生近几年关于书法的热度，在整个互联网上应是无人企及的。曾翔先生的“吼书”就像哪吒一样。像一声响雷震彻书画艺术界。解放思想，自由书写，勇于尝试，敢于试错。呼吁艺术界关注写得好，但没有什么社会地位的齐剑南，极大地赞赏谢云先生的探索精神。尽自己最大可能地为有思想，有朝气，有探索精神的年轻书法学子站台，组织各种各样的公益教学活动，拓展当代书法的勇猛精进。

如曾翔这般盛名的老先生们大多都开始享受“一招鲜吃遍天”的名气福利了，唯独他还在不断地向前冲锋。像一个年轻人一样，不断地开拓书法艺术的可能性。一年里可以创造出十几、二十种不同的书法创作方向，几日不见便有形式奇异的新作问世。他像一台不止不休的有着几千年书法修为的创作永动机，为当代书法的原创精神开拓无限动能。

以年为单位，曾翔先生的书法拓索精神几乎可以覆盖当代书坛将近一半的光芒。这当然离不开他毁誉参半的“吼书”影响。短视频时代流量传播的时代背景下，“吼书”的文化影响力，好比当下爆火的电影《哪吒》的醒世之音。理解他的都知道他是在为艺术精神而战。不理解的则“恨之入骨”。这正是艺术探索的魅力。是艺术之外与艺术之内的社会学问题，懂与不懂又是充满禅意与诗性的问题，曾翔先生的成功与否，Deepseek已经给出答案。

2023年我们策划了《镌语者》篆刻展，曾翔先生刻谚语的印作，亲切又迷人。业内人士称这次展览是篆刻史上的一次革命。2018年在河南信阳我第一次看到曾翔老师在陶坯上刻民间谚语，只见其手起刀落，迅疾快意的刻法如同他的“吼书”一样震憾，让人联想到秦汉时期的民间艺人在砖瓦金石上的刻划，这才是几千年汉语文化母体自然而真切的延续和传承。这也是我这次展览最想邀请他的原因。“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小人记仇，君子感恩。庄稼不让时，船家不让风。”流淌在我们血液和基因里的民间谚语，是生活基础和教养，是母语里等同母胎的初始之诗，生命之诗，这些语言如同母狮教导它的幼狮狩猎一样重要。

他不仅以简化字入印，书法创作，甚至篆书创作也在用简化字，成果斐然，是时代书写的大先锋。纵观书法史，几乎每一次书体的演进和流变都是因为书写的简化而形成。定为官方文字几十年了的简体中文为什么不能成为书法篆刻，甚至各种书体的创作主体。曾老师选用难度极大的简化字入印，镌刻出的效果却是汉将军印一样古厚质奥、烂漫自在的汉印味道。这种能力若不是强大的集大成的传统功力，与运斤成风的书刻实践几无可能。我们还能从他的创作中看到古拙质朴、返璞归真的天然旨趣，以及仿佛被他藏在印面里的无法言喻的生活哲学。太多不懂的人说他是丑书的代表。葡萄牙诗人佩索阿的一句诗：“丑是命运刻好的印章,把你的灵魂抵压给孤寂。”做为当代书坛最具先锋性，最专业的集大成者，却以世入难以理解的“丑书”、“吼书”而出圈，其间的伟大与悲壮，在其高兴万岁的精神信念之下又是多么的孤寂和强大。幻化在他的印中，成为人们在识读谚语时寻找他暗藏的篆刻传统形式里的残破并连，以及充满玄机，幽默风趣的找不同。

      这是多好的方便法门。曾几何时我也因为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地对书画这门传统艺术无感而感伤，多一种探索可能不就能更添了解我们的观众和参与者吗？”印面形式的当代性→简化字入印，楷书隶书入印，现代汉语入印→方便识读(方便法门)→让更多人进入和观看，对篆刻者来讲是新的使命和当代性，也是获取更多流量的一种尝试。

春节前看到一组曾翔先生写在年画上的书法，堪称惊艳。与把民间谚语刻在印章里的简化字一样，农民出生的书法家把充满温度的书法，写在农人世代用来装点新年祝福的年画上是那么的契合。这样的组合就好像春节里大家终于可以看一场，专为老百姓拍的，关乎我们自己信仰的电影。书法可以在书斋里，也可以写在年画作品中，写上春联里的吉祥话挂在书斋里。书斋里的书法一直都过于雅致了，好像已经忘记了书斋本来的律动与鲜活。

数不尽门前绿树阶前玉树看将来老虎屁股摸不得。本是两句不相干的话，连在一起听起来就是这么的有味道。艺术创作需要的是充满生活力的反判精神与怀疑精神，更重要的是道法自然，敬天地，敬自己的自醒与自知。

在书法界，曾翔是济公，是悟空，又是哪吒。

2025年2月13日  

起风
——梦见曾翔
/柳青凯




晚上起风
把路灯都刮断了
我跑去告诉保安
保安说已经上报了

昨天的展览很成功
座谈会上我讲话还是有些激动
陈震生和曾翔两位老师压轴发言
曾老师说三位故人书画家比黄宾虹幸运

说高峰就在这里
还呼喊个什么
一天的活动后劲太大
没有写诗就睡了

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探访曾老师在城市之外的乐园
湖北和河南两省交界的山间
先乘火车再骑马最后地下跑

寺庙是展厅
两座建筑之间留了一条专为山兽修砌的路
有一个胖胖的的学生从山东来
另一个研究历史学

慕名而来的人很多
有些在看热闹
有人在说脱口秀
曾翔在人群中吆喝着出现

陈震生和他喝高了
像吵架一样骂着
这边的年轻人把字挂在墙上
他又跑到别处拍照去了

有几个小孩儿在地上划
道士们画符
僧人们抄写心经
柳青凯在座谈会上激动地发言

这回他没有唱歌
病中的老齐支起手掌低附着桌子写的很慢
谢云红光满面地叫曾翔一起扔泥巴
何建国拿着长峰羊毫讲美的规律

黑粉儿也是粉儿
从木木堂到桃花源
童年的曾翔刻印
当兵的时候临帖

评论家们叫骂起来
有人学他退会退社
一群人围着他从寺庙到学校
乐呵呵地骂某某太虚伪

某某某不应该批评老先生
泾县的纸厂捞了一张大纸
山海关下人们已经围了起来
搞设计的拍电影的卖房子的都有

两座建筑之间有一条专为山兽修砌的路
现实照进梦境
梦里的曾翔没有背负创造的使命
昨晚上席间聊起他的新作

开始一个字是一个字
后面越写越满
最后一块一块洇在一起
由清晰到混沌一本正经地写完

2024年11月3日